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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谁都能一眼看出,长阳小郡主突然搞了这么一出,明摆了是要报复院长大人。
因此,在温昀津接过信纸阅览上面住址的同时,赵长霖皱紧了眉头,实在忍不住低声提醒,“大人,小郡主她只怕是因为两年前的事情对您怀恨在心,您要是真的去了,指不定会被长阳郡主怎么……”
话音未落,温昀津语气温和打断了下属的话,交代了好几样要带的东西,说:“你去准备准备吧。”
赵长霖只得硬着头皮颔首称是。
隔天,温昀津带上用心备好的礼物亲自来到司琯的府上。
来接他进府的人是覃嬷嬷,覃嬷嬷看到登门拜访的温昀津,脸色自然是好看不到哪里去。
尽管小郡主事先知会了她,温昀津这次上门是为人求药,但覃嬷嬷一想到过去这位温大人做的事情,心里头便一阵恶寒,却又不得不忍着愤懑,带他进府。
一进府覃嬷嬷就注意到了温昀津手上拎着个挺漂亮的匣盒,覃嬷嬷反复看了几眼,终于忍不住问:“院长大人,这里面是……”
“一套笔砚。”
覃嬷嬷并没有就此松懈,又紧跟着问:“是给小郡主带的吗?”
温昀津点了头。
“能不能让老奴看看?”
温昀津挑眉,大抵是看出了覃嬷嬷在想什么,轻笑了一声,随手将其递给覃嬷嬷,一副并没什么所谓的斯文儒雅模样。
覃嬷嬷的确是怕温昀津又给司琯带来什么不干不净的脏东西,接过来以后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,确定了温昀津带的只是一套笔砚,这才稍稍松了口气,放心交还给温昀津。
在轩阔庄严的水廊亭上,温昀津见到了伶俜站立在石廊阑干边上的小姑娘。
司琯微微侧着首,手也没用什么力地垂在一旁,看上去有些丧气,又很冷淡的样子。
听到脚步声靠近,司琯转头过去,浅灰的瞳眸平直地望住走到廊下的温昀津,很缓慢眨了一下睫毛。
“嬷嬷,你先下去吧。”
司琯回神过来,注意到跟在一旁的覃嬷嬷,开口说。
覃嬷嬷警惕地看了看温昀津,几番欲言又止,但被司琯这么一说,又只好忧心忡忡的遂意退了下去。
“给我的吗?”
等覃嬷嬷走以后,司琯看着温昀津放在桌上的精致匣盒,眼睛睁开的弧度变大一些,问了他。
温昀津落了座,漫不经心抻了抻衣摆说:“嗯。”
司琯便当着他的面将其打开,乏善可陈地打量几眼,唇角带动面部,先评价礼物“还可以”,又说,“谢谢哥哥。”
温昀津这趟过来大抵是半点都不想跟她闲聊的,坐下来没一会就直入主题,偏偏语气又是一如既往的和煦:“我虽对药理这方面了解不深,不过,琯琯,药庄应该用不上那么多琅珥药材的。”
司琯较乖地点了点下巴尖,认同他的说法。
“琯琯大概想要什么,可以说说看。”温昀津给自己斟了杯茶,耐心询问。
从司琯的角度看过去,一旁的的海棠枝桠沿着水廊檐牙斜穿过来,风习习地拂弄着花枝,偶有零星花叶掉落。
而坐在对面的温昀津面容俊朗,每一处轮廓线条都好像镀着天生的柔光。
他的手指也很好看,执杯的手指骨节修长分明,喝水的时候,墨黑如鸦羽的睫毛向下,薄唇抵着杯沿,喉结缓缓攒动。
他身上仍然披着整齐的冰绸长衫,衣领一丝不苟的伏帖着颈部,看上去又优雅又禁欲。
司琯看了一会,觉得很性感,很想摸他喉结。
然后她拿出了早已拟好的那一纸契约,放在桌上,对温昀津开口说——
“签下这纸契约,我就帮哥哥救她。”
闻言,温昀津执起那一纸览契约书开始阅览起来,瞳仁墨黑,目光平整无澜,却又像是在逐步占据着什么。
隔了少时,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令他不置可否的内容,温昀津喉间发出一声低笑,视线轻慢扫了她一眼,“我若不签呢?”
“那哥哥等着江小姐病死吧。”司琯用那张很乖很小的脸,平静地说出恶毒的话来。
听到这句话,温昀津眉宇微耸,似笑而非看了看司琯,目光里隐约流露出对小丫头这两年变化的赞赏。
司琯被他这样看着,指尖绷紧,视线飞快扫过他抵着突出的喉结那一截翻领,低了一下头刚要试图说点什么的时候,温昀津已经开口了。
他将契约书重新看了一遍,随便筛沥出一段话,嗓音低缓地进行复述:“按照这上面的第三条条约,每隔五日,我须得过来陪琯琯一晚,是这样吗?”
司琯盯着栖于他指尖的那一抹浅白芬芳,说:“嗯。”
“翰林院事务繁忙,我并不能确保每次都有时间。”
司琯一副正在很认真聆听他说话的样子,等他说完了,才重新抬起头,一双颜色清冷剔透的眼睛朝他看,大发慈悲似的作出让步:“特